李维琨和她的长卷巨作《南国瑰宝图》。记者杜文蕾摄
首席记者 李思娴
观音降罗刹、石钟寺、对歌台、细奴逻出巡、南诏王全家福、普贤菩萨及象奴、八大明王、东方维纳斯……分散于剑川石宝山上的石窟若能齐聚一堂,该是怎样的一幅场景?10年来,大理大学美术学院的退休教师李维琨只做了一件事——笔耕不辍,画出了50米的长卷,将这一梦幻般的构想付诸现实。
50米画卷浓缩5000年剑川史诗
《南国瑰宝图》高60厘米,长近50米,在现代绘画作品中,未必为最大,但其以悠远深邃的剑川历史文化为题材,从南诏历史中心展开,往前追述到距今5000多年前的海门口遗址,向后顺延到唐宋时期的石宝山石窟、茶马古道上遗存及流传至今的石宝山歌会,凡此历史地理空间中的重要文物胜迹、山川河谷、民间传说无一遗漏,小到一只鸟,大到一尊佛,皆由李维琨手中丹青妙笔生动再现。
打开《南国瑰宝图》,卷轴缓缓铺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距今5000多年前的海门口遗址,让人仿佛重回历史。随着画卷慢慢展开,也进入了最为浓墨重彩的一部分——反映南诏时期文化的国主、宗教人物、历史传说,南诏全家福、细奴逻出巡、八大明王……特色鲜明,笔触细腻,栩栩如生,人物仿佛要从画中走出来,加上运用了散点透视的构成原理置陈布势,兼工带写,造型合宜,笔墨清润,别有一番滋味。
10年沉潜“磨”出长卷巨作
艺术不是简单的再现,必须要用自己的艺术语言来表现,绝不舒服地去吃别人嚼过的馍——还未动笔,李维琨就给自己定下了“规矩”。
“了解得越多,对创作越有帮助。”为此,李维琨一遍一遍翻阅文献资料,仿佛忘了自己已是安享天伦的年纪,忍受风湿病的疼痛,一次又一次登上石宝山采风。
如此宏大的绘画工程,如何将不同的场景巧妙地衔接到一起,是李维琨在创作中遇到的大难题,“既要让景色灵活搭配、不唐突,又要充分展示各地的文化特色,着实让我费了不少脑筋。”李维琨说,连晚上睡觉时,满脑子都是画作,一天夜里,刚睡下,迷迷糊糊想到了用云卷云舒的方式来表现,立马惊醒,起床接着画。
此时的李维琨已是夜不能寐,茶饭不思,远离了美术圈的活动,抛却了退休老人的娱乐休闲,全身心地投入到创作中,这对于一个年近70的老人而言,内心深处的压力是旁人难以体会的。好几次,李维琨都病倒了,可出了院依旧拿起画笔。
就这样,顶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李维琨潜心创作。但创作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不满意就重画,人生当不在乎重头再来。”在创作杨升庵、李元阳两位才子游石宝山留下的题诗石刻时,李维琨始终找不到最好的表现方式,全部写实,显得太刻板,全部虚化处理,又无法展现石刻内容,半年里,李维琨画了9次,9个版本,终于在参观省博物馆时找到了灵感。
今年春节,历经10余稿修改,李维琨的10年长卷巨作《南国瑰宝图》终于与世人见面。
匠心作画只为民族文化走得更远
看到《南国瑰宝图》的人们很难想象,李维琨退休前并不是专业美术老师,因为历史原因,她没有受过正规的高等教育,但多年以来,她画笔从未间断,坚持走自己的路,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画风。
人生有几个10年,用10年时间只做一件事,到底值不值?这是见到李维琨之前,萦绕记者心间的一个疑问。“我们搞原创的收入微薄,也不计较名利,《南国瑰宝图》中夹杂了太多我的个人情怀,一辈子干好这一件事,值!”李维琨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南国瑰宝图》问世后,也有不少人辗转找到李维琨和她的家人,表示愿意出高价购得此画,但李维琨一一婉言谢绝了。“如果卖给私人,那么,很多人也许就看不到这幅画,就不能了解我们白族丰富灿烂的历史文化了。”李维琨的理由似乎很简单,但却很有分量。
在李维琨看来,剑川是茶马古道上的“活化石”,包括石宝山在内的剑川诸多历史胜迹汇成的视觉造型文化遗产尚有待进一步发掘、吸收并发扬光大。她向记者透露了两个心愿:《南国瑰宝图》篇幅宏大,希望能有人提供一个合适的展出地点,让更多人关注、了解“北有敦煌,南有剑川”的风采;希望能将这幅画印制成折页,方便携带,让民族文化传播到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