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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做雕刀火上色 马街白陶传承人的陶上人生

铁针被弯成半圆在泥坯上滑动,几秒的时间,泥坯上已经有了棱痕,看起来像是刻意雕出的纹路。

铁针被弯成半圆在泥坯上滑动,几秒的时间,泥坯上已经有了棱痕,看起来像是刻意雕出的纹路。

穿着一件白褂,说话笑嘻嘻的刘明洪打磨完了泥坯,蹲在房间角落,咕噜咕噜抽着旱烟。比起被收录在昆明人才协会、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获得省内外各种奖项,刘明洪更像是传说中大隐于市的民间高手。

“我用不来那种专业工具,还是细铁丝顺手。”说话间,泥坯已经被做成了花瓶的形状,待放到窑里烧制完毕,就可以拿去售卖。从捏坯,到塑形,到雕琢,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非科班出身,没受过艺术教育,甚至只有初中文化,刘明富、刘明洪两兄弟一开始并不愿意继承祖辈传下来的手艺。早年间,白陶作为日用品,通常被制成碗、盆、花瓶等,价格不高。随着塑料制品的兴起,轻便简单、色彩鲜艳的化工制品完全取代了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制陶手艺,在这个以制陶闻名的村庄,许多人心灰意冷地转了行。

每天与高温、黢黑的窑打交道,手里摸着泥巴,却又赚不到几个钱,刘家两兄弟也想过放弃。刘家爷爷却教育两兄弟:“荒年饿不死手艺人,祖祖辈辈的手艺不能丢。”就这句话,如醍醐灌顶,成为刘氏兄弟的信条,支撑着他们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宜良县马街镇窑上村,世世代代以制陶闻名。村后的小土坡后面分作两列,一列36窑,一列30窑。人称这63窑为“龙窑”,两列“龙窑”摆成二龙出水阵,拱着窑上村这颗明珠,庇佑着窑上村的世代制陶艺人。传到刘明富、刘明洪这一代,有老人说已是第九代,但刘明洪说,根据家里的牌碑来算,应为第八代。但到底有多少代人制陶,他们也都无从知晓,只知道“窑上村”这个村子,都是从窑上建立起来的。旧窑塌了,便在原址上建新窑,一代代这么传承下来。村中随地捡起的陶片,都可能是数百年前的存照。村头旧房上的瓦猫历经风雨,花纹却清晰可见。

刘明富的家里收藏着数百件“古董”陶片。这些陶片,均是修新宅时从老宅的墙中地下找到的。刘明富拿起一个已经破损的茶壶,青色的壶身上,一只棕黑色的青蛙嵌在其中。整壶未上色,所有的色泽都源于控制烧制时的温度和火候。过去没有测温度的设备,制陶匠人的眼睛就是最好的测温仪。火势大小、火苗高低都是评断温度的标准。根据烧制时间的长短、温度的高低,每件成品的颜色和形状都有差异,拥有着流水线出品所没有的独特之美。

照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每当新窑盖起,便要认真祭窑:猪头猪脚供奉起来,点上香火,口中说着吉祥话。接下来便是长达三天三夜的新窑烧制。用煤将新窑烧到800摄氏度至1000摄氏度,再用柴继续烧。这三天火不能断,人也不能睡。三天下来,人虚脱了,新窑却因认真烧制过,散发着烘烤过的泥土的芬芳。

刘明洪家的窑叫“明洪窑”,许多人初闻“明洪”,便下意识地认为这窑是建于明代洪武年间。实际上,只是因为刘家弟弟名“明洪”而得名。“明洪窑”既是窑名,又是公司名。从一开始以做碗、盆、茶杯为主,到现在逐渐转型,往艺术精品方向发展,刘明富、刘明洪两兄弟的技艺愈发精湛:手工瓦猫形状各异,茶壶茶杯粗犷又不失细节,屡获大奖的艺术摆件“老伴”栩栩如生。这些艺术品耗时较长,售价较高,拥有巨大的市场潜力。

今年3月,宜良“马街白陶”成为昆明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传承基地,在不久前刚闭幕的云南文博会上,刘家两兄弟均以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的身份代表宜良县参展。“现代人注重生活品质,注重精神追求。我们的白陶往精品方向发展,以后肯定会越做越好。”刘明洪充满信心。

女儿大学读雕塑专业,儿子从小便有超出同龄人的雕塑天赋。“荒年饿不死手艺人”这句话,刘氏兄弟继续说给后辈听。记者任翊翔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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